一提到南极,给人的印象往往是神秘、遥远。2014年1月初,我国“雪龙号”科考船在成功救援俄罗斯“绍卡利斯基院士”号考察船后,在密集浮冰区遇险被困,历经数日脱险,“雪龙号”的遇险引发保险如何助力国家战略,护航南极科学考察的问题,笔者有以下思考。
“南极科考”与“专属保险”
囿于保险业缺乏相关南极大陆各种风险的精算数据、技术研究能力和再保安排等因素,南极大陆曾一度被国内保险业承保“禁区”。承保南极科考的相关保险,既是一个挑战,更是对于自身是否有足够的产品开发实力、创新能力,从而服务国家战略需求和尖端科研项目的全面检验。
南极的极端气候环境,通常的保险条款和保险方案并不适应南极,同时附加条款在设计之初也不可能考虑到对于诸如南极这类极端环境,所以也很难直接使用。设计适应南极科考的专属保险方案就成为了必然。设计专属方案,技术储备是第一步也是最关键的一步。在中国极地研究中心(以下简称“极地中心”)专家专业指导下,首先对于南极大陆极端环境下风险特点进行有效模拟;其次,还结合近年来有记载的各国专家在极地科考活动中遇险的案例,以及出险后紧急处理的方式,才能对于科考站日常运作,科考人员科考活动中的风险点和风险等级进行科学地评估,最终设计出南极科考的专属保险方案,南极科考的风险总体大体分为三类:
一、科考站日常运行风险:
主要是指科考站的建筑物(含装修和附属设施)、设备在日常运行中的风险。
1.重损风险的评估。
根据极地中心专家的介绍,科考站日常最大的风险是火灾事故。同时,缺乏专业的消防机构和适应南极当地的特制专业消防设备,也是对于科考站日常防火管理中不得不面临的考验。2012年2月25日,与我国长城站同处乔治王岛的巴西费拉兹司令科考站起火,科考站70%的部分被毁,仅仪器设备损失就超过1.2亿美元,还导致了至少2人死亡1人受伤的灾难。
2.“保险价值”和“投保金额”特殊性。
想对于通常情况下的财产保险,科考站建筑物的“保险价值”和“投保金额”存在一定特殊性。泰山站由于是新建的,除了采用的设计方案最为先进外,保险价值根据完工时造价也比较容易确定。但对于上世纪80年代建成的长城站和中山站,考虑到建站的专用建筑材料早已升级换代,而无论是人工成本、运输成本也都已经大幅度提高,所以与极地中心共同合理评估,协商确认科考站建筑物的保险价值和投保金额至关重要。
二、极地专用交通工具在日常考察中和执行运输、救援等任务时的风险。
南极的特殊地理、气候、水文环境,决定了科考人员日常科考活动、参与救援等必需借助交通工具,根据使用区域大体分为海面上行驶的“雪龙号”科考船、橡皮艇,空中的“飞鹰”直升机,还有陆地上使用的“卡特彼勒”雪地牵引车,“凯斯鲍尔”雪地车,雪地摩托车,雪橇等等。几种交通工具可能的风险进行分析:
“海冰卸货”是南极科考队每年最重要的作业内容之一,科考活动所有物资、新设备以及送返修和新购入的交通工具(如雪地车)均由“雪龙号”运输,并经中山站进行中转。再利用直升机、雪地车、雪橇将物资运抵中山站及内陆出发集结地,海冰卸货中最大风险有两个:第一个重大风险就是“暴风”。特别对于直升机吊装大型设备或较重物资时,一旦重心把握不稳,失控坠落的危险极大,一旦出险,损失非常巨大。
第二个重大风险是“海冰坍塌”和“冰裂缝”。除了海冰突然坍塌,同时伴随的还有“冰裂缝”,根据可查资料,2008年11月我国第25次南极考察队在南极海冰区为空运内陆考察物资进行倒舱作业过程中,就因发生海冰塌陷,造成雪地车沉海的事故,2011年12月第28次南极考察队配置的“雪鹰”号直升机在执行“雪龙”号至中山站物资吊挂运输作业任务空载返回途中,迫降未成功,该直升机坠落海冰上损毁。
三、科考人员的人身风险。
科考人员的人身风险也是无处不在,特别是伴随着驾驶和乘坐交通工具的日常科考活动、外出交流、参与救援,物资、设备装卸过程中。需要特别说明的是,特殊情况下,救援中甚至会通过国际救助的方式,由外国军机进行转运,而根据事故地点,巴西、智利、南非相关城市都是转运的目的地之一,可见国际紧急救援非常必要。
“南极旅游”与“保险”
通常无论是旅行社还是专业机构组织的南极旅游项目,报价中虽然包括了一定额度的意外伤害保险,并有一定额度的旅行社责任险,但相对“南极”的特殊环境,还是存在不少风险和隐患,主要表现在:
1.部分保险公司未将“南极洲”列入旅意险承保范围。
受承保能力和风控要求的限制,国内部分保险公司在保监会备案的的标准旅意险条款(主险或附加紧急救援医疗责任)中明确将“南极洲”列为“不保的国家和地区”/“除外的保险区域”,也就是说如不进行特别约定,即使出险,保险公司也可以在出示“明确告知”的情况下对于在南极旅游是的意外事故可以予以拒赔。
2.缺乏紧急救援费用和“非医保”医疗费用保障。
如果由旅行社代办保险,作为附加收费,出于市场竞争考虑,旅行社往往仅提供较低额度的保障外,不会向游客详细说明紧急救援重要性的动力,造成游客最终持有的旅意险方案潜在极大的缺陷。
3.疾病、意外医疗费用额度不足。
一方面,需要考虑到医疗费用由于币种汇率造成的,比如,在国内游中10万人民币医疗费用已经算是较高的保额了,一旦折算成外币,考虑境外医疗费用相对较高,特别在对于“南极”旅游就明显显得略有不足了。另一方面,在境外,特别是南极地区由于个体在极端气候环境下的反应和适应能力不一,特别是中老年游客,出现疾病或疾病复发可能性极大,在“南极游”保险方案中增加“疾病医疗费用”额度非常必要。
对于南极旅游的意外保险方案中,首先要确认南极洲在保险保障范围;其次,要确保大额并意外伤害医疗费用,并配合大额“疾病医疗”保障额度和全球紧急救援保障责任,并对于“医疗费用”的标准进行一定扩展。
当然,对于保险公司来说,也应考虑在风险可控的前提下,对传统旅意险进行定向改造,并借鉴 “高端医疗保险”方案,设计出适合“南极游”等特殊地域旅游的短期旅游类保险产品。
(作者单位:人保财险苏州分公司)